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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六章 回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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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晨,Z370號活動室裏面的氣氛有些沈默。

突然多出的許英雄,就是這一些不和諧的源頭。

存在於別人眼睛餘光中的鄭英雄。倒是擺出一副鎮定的的樣子,滋溜著杯子裏面的咖啡,完全沒有把那些偷窺他的目光放在眼中。

等他喝完,似乎才註意到沈悶的氣氛,皺眉問道:“你們平時也是這樣子嗎?一句話都不說?難道你們都靠意念交流嗎?”

眾人還是沒有人說話,大感無趣的他搖搖頭,掏出一份文件說道:“我昨天晚上看過這篇……姑且稱之為‘會議記錄’的東西吧!上面雜亂的記載著你們關於‘視頻’制作的計劃。”

“真是,一團亂遭呢。”

“我們一件件來說啊。首先你們的核心就有問題。菊公司前期的東西雖然受到了眾多愛好者的喜愛,但是後期的東西也不能說是不成功。況且你們既然視頻主打的是情懷了,情懷這種玄學的東西。你只懷念其中的一部分,勢必會引領起一部分人對於菊公司商業策略改變的嘆息。”

“好了說。這會極大的吸引那些喜歡菊公司前期動畫的簇擁者,引起的只是部分喜歡菊公司後期動畫的人,他們的反感。”

“壞一點的結果,這個視頻會變成兩方面的戰場。然後那些真正紀念菊公司的人,反而會覺得這個視頻很雞肋,食之無味棄之可惜。因為他沾滿了對於菊公司做法好壞的撕逼。”

“而且……”許英雄一頓,掃視著一言不發的眾人:“我覺得,你們也不想再經歷一次網絡暴力了。”

許英雄的話讓思科極為憤怒,剛要站起反駁什麽,卻被坐在正中的鄭智煥用眼神組織了。

認真思考一下,鄭智煥說道:“菊公司前後風格差距過大。前面更多用電影的手法,光影和構圖上都盡量貼近於寫實。後面的畫風則是趨近於正常的動畫風格,會用誇張的色彩效果和顏藝效果來演繹角色。”

“這兩種風格很難湊到一塊。還有我們的用戶策略還是以現有粉絲為主,我們有著共同的偏好,相信他們都對菊公司前期的作品更加吸引人。”

許英雄撇撇嘴,聲音中有些嘲諷:“你看,你們總是喜歡這種受害者心態。為什麽你們總要守著現有的小圈子,因為你的粉絲們會不停誇讚著你們,滿足你們的自嗨需求?我記得以前某人的初衷可是要讓更多人喜歡上動畫,了解動畫的幕後制作。現在那些雄心壯志都沒了嗎?”

“就算你想偏執的認,你的作品剛好能夠討好你的粉絲。但你放在可是一個公開的網站上面,這上面有來自四面八方的人。你怎麽能保證,你能守住你們的小圈子?就像上次被噴一樣?”

“不是給你點個關註,就是你的粉絲了。除了腦殘粉之外,你的作品拿出來就是讓人去品評的。用戶策略永遠只是一個減少風險的方式,因為我們沒有讀心術。就像菊公司一樣,他試圖制作一些王道作品去減少資金上面的風險,結果就是失去了它之前積累的觀眾們。”

“現在,你們制作視頻的內容明顯會引起爭。除非你想利用這些爭議做點什麽,否則最好避開。這種用戶側率不是更穩當嗎?而且我們可以將那些後期作品,劇情上填充的更有深度,從而彌補一部分遺憾。”

思科再也受不了這個家夥,在那裏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:“哼,說的這麽冠冕堂皇。難道上次水軍攻擊我們的事情,不是你搞出來的嗎?”

許英雄否定了他們昨天討論出的全部。他覺得他說的就是世界全部的真理?是什麽讓他產生這種錯覺?

許英雄針鋒相對:“你看,又是受害者心理,你為什麽覺得會是我請水軍攻擊你呢,就因為你試圖去搶我們的流量嗎?還是因為你們先向我開炮,我覺得非常生氣,想要攻擊下你們。”

“別傻了,網絡是個開放的市場,我巴不得你們越做越大呢。就憑你們那半死不活的更新,增加的人氣都是給我引流。所以你們拼命的給你們粉絲們洗腦,說我做的視頻幹貨不多,千萬不要去看,看了會掉智商的。這不是你們的生存之道嗎?”

“你們這些人,自嗨的時候就會忘乎所以。你覺得你只針對我,可你惹怒的可是觀看我視頻,同意我觀點的人。”

“所以,被人罵一點都不是意外。只是你這種做法下,時間和概率的問題而已。”

思科已經忍他到極致了,憤怒的一拍桌子,桌子顫抖這發出一聲爆響。他站起身怒道:“那我們總比你發明些不存在內容,編成視頻,去騙那些小白好上許多!”

“夠了,思科不要再說了。”鄭智煥制止了思科的進一步行動。除了泰然自若的許英雄外,其他人都忍不住懷疑起鄭智煥把他帶來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……

許英雄好像對於這些明明暗暗的敵意完全不在意,打破了再度沈默的氣氛:“看起來,我的提議通過了啊。”

繼續翻能這那本‘會議記錄’。一邊回憶昨天看到的內容,一邊頭也不擡說道:

“接下來就是鏡頭和音效的問題,音效可以全用這些片子裏面剪輯出來的。”

“根據我們這幾個人,還有那些兄弟會的外包人員。考慮到後期審片要畫上一定時間,留給我們的工期大概25天。我們粗制濫造大概能做五十個鏡頭左右。”

“我們這些鏡頭的作用只是作為推動劇情的潤滑劑,還是要依靠剪輯大量菊公司動畫中的鏡頭來作為推動劇情的主線。”

“一個25分鐘以上的動畫大概需要300個鏡頭,這五十個鏡頭,配合上反覆利用和一些減少作畫張數的方法,我覺得這個任務還是有戲的。”

許英雄預計的50鏡頭數量和昨天團體討論的80鏡頭數量大大減少。眾人再仔細想想,那些根據最好情況計算的80鏡頭數量,理想化到可笑的程度了。

鄭智煥嘆氣,認真道:“不得不說,我開始的估算工作量,想的太過於美好了。”

許英雄視線從‘會議記錄’上移開。看著認錯鄭智煥,輕佻眉頭,理所當然的說:“當然,你總是那麽幼稚。”

說完繼續翻看‘會議記錄’裏的內容,安排道:

“這樣吧。我們首先把劇情大體確定下來,然後確定下我們要插入的分鏡。然後搞定腳本和演出的部分。畫出原畫後,交給兄弟會的外包團隊去同步做動畫。時間緊密的安排到一起,以保證最大的效率。”

然後擡頭對著沈默的眾人,問道:“你們有什麽要補充的嗎?哦,看起來沒有啊!”

鄭智煥這時說道:

“許。你作為總制作人協調好所有人員,和他們的分工吧。既然你說要菊公司所有東華都湊集到一起,那你負責寫劇本還有剪視頻。”

“今天上午就到這裏吧。”

中午吃飯,依舊在鄭智煥的寢室裏面。寢室裏面今天非常幹凈,應該是吃了昨天的虧,鄭智煥特意收拾了一下。

桌上的菜式變換了一款,主食也變成某種粗糧蒸制的幹糧。

不過,似乎除了李言意外,別人都沒有什麽食欲。沈默的氣氛下,偶爾才會夾上兩口菜品,證明自己在吃飯。

最先忍不住這種沈默氣氛的是思科,他向鄭智煥問道:“老大,你為什要把這個家夥找來?”

夾上一口菜,塞進嘴裏。鄭智煥含糊不清的回到:“因為他正好能夠填滿我們團隊的空缺。”

這一點確實無可爭議,上午大家已經看到了許英雄的能力。是他指出了他們漏洞百出的計劃。

“感覺總有點怪怪的。”重新看到許英雄的楊悅如此說道。接近三年時間,她已經認不出這位曾經傾慕的學長了。

愛麗絲學姐沈悶的問道:“曾經的朋友重新團聚,這不是一件好事情嗎?”

情理上,愛麗絲學姐的話似乎合乎道理。但……就許英雄上午的表現來說,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說。

人是會變的,那些隨著時間積累的仇恨卻能牢牢的烙印在每個人的心中。

“但,我,討厭那個家夥”思科最後的總結,讓圍在桌前吃飯的眾人又陷入了沈默之中。

“咚,咚,咚。”輕輕的敲門聲響起,距離門最近的楊悅去開門,門外來客讓她有些吃驚。

“你怎麽來了”嬌小的身材堵住門口,楊悅有些敵意的問道。

許英雄一臉奇怪的樣子看著楊悅的行為,說道:

“免費用我這個勞動力,連夥食都不給都太過分了吧。而且我不想畫上二十分鐘只為看那些無聊的風景。”

無可挑剔的理由,楊悅還是讓出了一條通道,供許英雄進去。

“謝謝”許英雄一臉自然的進入了寢室中,最先做的是觀察寢室裏面的環境。比對著記憶裏面的一切,微笑道:“這裏,比我想象中的幹凈啊,應該是愛麗絲的功勞吧”

愛麗絲學姐拉拉李言的衣袖。正在享受咀嚼的李言這才註意到,身邊多了一個許英雄。稍微挪挪屁股,給許英雄挪出一個位置。

許英雄毫不客氣的坐在李言的傍邊,楊悅給他添置了一副碗筷。鄭英雄沒有著急動筷,而是看著愛麗絲學姐,繼續剛才的話題:“從入學的時候,我就一直愛慕這愛麗絲。那時,我向你告白,你卻沒有回答我。”

“那些都陳年舊事了,過去了。”愛麗絲學姐說這,往嘴裏塞上很多吃的東西,直到食物塞滿了口腔。被撐起來,圓鼓鼓的小臉非常可愛。

學姐艱難的咀嚼著她的‘自作自受’,,試圖用這種方式逃避回答問題。

許英雄好像沒註意到學姐的逃避,繼續回憶這過去:“對於學姐來說可能是的,但我依然,愛慕這學姐。”

說完這些的許英雄終於註意到了學姐的異常。強忍住笑意,吃起了還有餘溫的飯菜。

寢室裏的飯桌上,眾人又陷入了詭異的沈默。直到吃完飯的李言對許英雄開口問道:

“你為什麽會回來呢?按照道理來說,你們即使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,也不可能湊到一塊去做點什麽。”

李言的問題思科也非常費解,一下子來了精神。頂著許英雄,等待他回答。

許英雄沈默了一下,問題的答案他也很費解。因為鄭智煥給他打電話的時候,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。

這種回答顯然不方便說出來,因為會產生很多奇奇怪怪的後果。如果讓別人仔細揣測其中的意思,尋找他都不知道的‘理由’,答案一定會非常可笑。

幹脆想了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:

“公司裏面,又不止我一個人,我也不是在公司全部做主。但我能為我們個人做主,我回來是我個人的選擇,能夠和曾經的朋友一起奮鬥,難道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嗎?”

“而且我的名字能夠出現在視頻結尾的名單中,對於這種不必要的爭端,是不是也算是一個較為體面的解決方案。雙贏的結局。”

許英雄的理由算是解答了思科心中的疑問,可是他對這個男人還是有著太多的疑問:“那你為什麽會要去做哪些低質量的視頻。”

事情又發展到了許英雄熟悉的領域,他覺得他時候給天真的學弟上一課了:

“什麽是低質量?相比你們來說我的視頻是低質量的,但是你們大半或者一個月才能發一期視頻,我們一周三個視頻,你覺得你們會說的幹貨會有我們多?”

“再問你個問題,什麽是幹貨?花邊新聞是幹貨嗎?那為什麽你們不叫做新聞欄目。幹貨是作畫技巧嗎?那你們為什麽不開個網絡培訓課嗎?難道你要說,數據統計是幹貨嗎?”

“我們不都是把這些東西混著講出來去取悅那些小白嗎?說到底,我們只是他們看動畫周邊的調劑。讓他們能夠在朋友吹牛而已。”

思科說不出許英雄理論裏的漏洞,可這不影響他討厭這位曾經的學長:

“那你發明了那麽多東西,都是胡編亂造的你怎麽說?難道你會說你發明的東西都是對的嗎?”

“公司是個覆雜的協作體,裏面有人負責搜索材料,就像這位兄弟一樣,有的負責把這些材料寫成稿,這些東西一旦其中某一個地方犯了錯,就會出現許多啼笑皆非的錯誤。難道你們沒出過錯嗎?”

許英雄的辯解還是讓思科挑不出漏洞。

思科能感覺到,飯桌上的人都在聽他們兩個的辯論,他絕不能為團隊連最珍視的‘道德’都輸掉。

“那你們為什麽錯了還不承認?”

許英雄微微一笑。糾結於這種問題的學弟,還是閱歷不足啊,幼稚的可愛。於是反問道:

“難道一定要專門發個帖道歉我們錯了才行?哪怕別人抓住這一點瘋狂進攻?留下一個可以考證的黑點?以後所有人都會拼命的攻擊你這個黑點?很多事情,明明就是讓節奏帶一會,它自行就會去消散的東西,人們就忘記它帶來的影響。”

“你道歉了,人們就會時刻的抓住你這個黑點,對你展開討論。仿佛這個黑點才是他們評論你的出發點。”

“公司會有很多潛在的競爭者,這些競爭者可不會放過你的黑點。向我們這種依托於網絡的企業,名聲就如同我們的生命,關乎到金錢和成員的工資,早晚有一天,你也會理解這種情況的。”

思科氣的有些說不出話,他的閱歷實在讓他挑不出許英雄話裏面的漏洞。

見此情形,許英雄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。對於這樣倔強的學弟,讓他仔細去體會其中滋味他才會明白。現在拔苗助長的灌輸這些東西,對他不一定是什麽好事情。

許英雄於是話鋒一轉,說道:

“我也沒有說我是正義的。為了上位,我確實做過很多的錯事。網絡上的人是永遠不會放過你,因為一點小的錯事,他們恨不得永遠把你刻在恥辱柱上面。但人不能總活在錯誤之中!”

“我是為了出更多的節目而放寬了審稿的底線,導致我們犯了很多幼稚的錯誤。我也做過為了視頻的正常跟新,加入了很多水視頻的元素,拖延節目時間。可這都是我為了更好的把我們的圈子介紹給大眾的努力,我要想要把我們的圈子做大,做強。你可以說我是喪心病狂,可你不能否定我對於動畫的熱愛。”

“道理並不能改變什麽。我回來,雖然有些突兀,如果按照網絡上面的言論,他們會說我這是棄暗投明,或者說我是無恥的背叛。可笑的是,其實他們都在否定我這個行為本身。他們不知道我到底是個什麽情況,所以他們辦了最簡單的一件事,試圖對我這個人進行道德上面評論。但這難道不是解決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嗎。”

“不再去糾結那些金科玉律般的道理,和平的結束這些無趣的爭端。為此努力的我難道錯了?”

許英雄的話讓思科再也說不出什麽,沈默的繼續吃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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